有新书揭示,一位英国维多利亚时期以“发现”恐龙享誉天下的社会名流,其实窃取了一位性格古怪的牛津教士的荣誉。
长期以来,大多数学者都把现代古生物学的诞生,归功于英国自然博物馆创始人理查德·欧文(Richard Owen)爵士。他也是维多利亚女王和她两位首相的朋友。
然而,《恐龙猎人》(The Dinosaur Hunters)作者黛宝拉·卡德伯里(Deborah Cadbury)声称,欧文成绩的基础,来源于东萨塞克斯郡医生基迪恩·曼特尔(Gideon Mantel)的研究。尽管英文恐龙dinosaur的名字由欧文所创造——依据是希腊词deinos(惊人的庞大)和sauros(蜥蜴)——而且也是他研究出恐龙在陆地上的行动方式,但他的结论实质上来自曼特尔三个大型化石发现中的两个。
“在欧文造出恐龙一词15年前,曼特尔就已写到,地球上有曾经很繁盛的庞大爬行动物的化石。”卡德伯里说。
卡德伯里曾在英国广播公司科学节目《地平线》(Horizon)工作十年,起初受着迷恐龙的小儿子乔纳森启发,开始着手创作此书。她发现,在鉴辨栖息于地球的古代巨大动物方面,四个非常不同的人物起过重要作用。
第一个人物是多塞特郡的贫穷妇女玛丽·安宁(Mary Anning)。1812年,她在一处悬崖附近寻找小装饰品时,发现一个史前巨兽的骨架。它不是一头恐龙,但这些骨骸和她随后的其他发现,却把学界眼光引向史前世界。“她确实是位提醒了他人的信使。”卡德伯里说。
与此同时,牛津著名的神学家威廉·巴克兰(William Buckland)认识到,公元4004年前地球上曾经有过许多巨兽。这个发现与他的宗教信仰发生冲突。因为根据圣经记载,上帝直到那个时期才开始创造世界。极为矛盾的心理导致巴克兰最后发疯。他是一位杰出的地质学家兼神学家,他1824年写的科学论文,论及第一个获得命名的爬行动物斑龙(megalosaurus)。
“但他徘徊在圣经信仰和地球发现间很苦恼,”卡德伯里说。巴克兰由于想揭开诺亚大洪水之谜,就走向地质学研究。有许多时候,他以刺猬、鳄鱼和老鼠作中饭,最后死在疯人院中。
恐龙发现的两个主要竞争者,是曼特尔和欧文。曼特尔是一个萨塞克斯鞋匠的儿子,在1817年找出巨大骨头的碎片。他起初认为,那是短鼻鳄鱼或者巨大海洋蜥蜴的化石,后来就痴迷于发掘更多骨头。
以妻子玛丽1825年在路边捡到的一颗牙齿为小线索,曼特尔验明第一个古代草食爬行动物禽龙(iguanodon)的身份。他推测禽龙体长达七十英尺。到1830年代早期,曼特尔已获得英国地质学会的最高荣誉,成为他所在领域的最高权威。可他受到来自兰卡斯特的解剖学者欧文的纠缠,他俩展开激烈竞争,都想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样动物,曾在地球上到处行动。曼特尔依然认为,它们是像蜥蜴一样的巨大动物,而欧文已意识到它们必须靠腿脚站立。
不过,欧文没有停止采取不体面的手段。“欧文最后给恐龙分类的关键,是曼特尔对化石不分昼夜的琢磨结果。”卡德伯里说。
基勒大学地球科学教授休·托伦斯(Hugh Torrens)公开接受卡德伯里的说法。“玛丽·安宁是史前考古学的先驱,”他说。“可以说是巴克兰,特别是曼特尔发现了恐龙,但他们没有认识到自己发现的是什么。欧文不是发现者,但他认识到了真正的意义。”
欧文和曼特尔成为竞争对手。他还竭力阻碍曼特尔获得皇家学会的嘉奖。“欧文曾经贿赂皇家学会,从而使自己爬到最顶点。”剑桥大学塞奇维克博物馆戴维·诺曼(David Norman)博士说。欧文的关系网使他获得很多荣誉,并且在19世纪70年代赢得创设自然博物馆的资金。
曼特尔即使在死后,仍受到欧文的挤兑。曼特尔后来因为马车事故受伤去世后,他的遗骨本来要捐给科学研究人员,却被欧文放置在皇家外科医学院他自己的博物馆中。欧文很可能曾经幸灾乐祸地注视过这些遗骸。